2018年5月13日 星期日

湖畔夜話_018

收到來信的若禮說是想笑,又有點笑不出來。他當然知道齷齪的夢指的是什麼,他自己也有過,並且次數並不少;他總也不能用「我和你一樣」來安慰他的心上人,他肯定會羞愧而死的。

若禮簡單地略過那關於春夢的話題,將著眼點落在天氣上寫好了回信。其實他與費茲杰勒這不算是什麼大事,他也明白的;他們不過是需要時間去適應這一切。反倒是雪倫,自從接了上回他代為轉交的信後,向來笑容可掬的她,臉色總有些說不上的複雜,問也沒能知道個所以然來。


這天結束了歷史課,雪倫像是按捺不住什麼似地,要若禮借一步說話,並且要求在較為隱秘之處。他們到三樓的外廊角落去,這個角度能夠清楚看見中棟以及遠方的東棟。

「若禮,親愛的。我認為這件事還是找你求證比較好,我無法完全信任單方面的說法。」雪倫面帶憂愁地遞出一封已經拆閱過的信件交給尤萊亞。

那是查爾斯的來信,內容是這樣的:

「日安,雪倫。和你通信是我現在最愉快的事情,但很不幸的,我想告訴你一個壞消息。

相信你知道我是位O權主義者,我盡可能是站在Omega的立場去關心並且思考這件事的。不知道你是否認識一位席爾維斯特?他似乎是被我們班上一位Alpha標記了,為了保全名譽,我想還是不指名道姓了,除非有必要的話。

這位Alpha似乎公開表明他只是玩玩的,而且不在乎其他Alpha染指他。我希望你的同伴不會受到傷害,也希望他可能趁早抽離這段感情,不要陷得太深。

當然不是所有Alpha都是如此,我希望你們不要因此失望;雖然由我來說很奇怪,但也要請你們特別小心Alpha

請代我向若禮問好。我現在也無法斷定費茲杰勒是否真的能夠信任,雖然他也比其他Alpha來得正派許多,但只要是Alpha,還是請你們都務必小心。

查爾斯」

「我——實在也難以相信。」尤萊亞半掩著嘴,一邊搖頭,說:「我不清楚這件事,費茨也沒有跟我提過。」
「或許你能夠幫我們求證。可憐的席爾維斯特,我希望這件事真相大白之前都別讓他有無謂的擔心。你知道的,Alpha有時候只是說話浮誇,口是心非,他不見得會讓眾人聽見真心話。」雪倫說。
「你說的是,雪倫。費茨也從不願意特別宣揚我們的事。」尤萊亞說。

「依你所見,費茲杰勒會是個始亂終棄的人嗎?」雪倫說。
「我相信他不是。」尤萊亞說,「他有太多的機會能標記我,但他並沒有這麼做。」
「我當然希望你的心上人是個正人君子。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,所有人都該提高警覺才是。我也建議你們最近最好別見面。」雪倫說。
「費茨也是這麼說的,或許他也考慮到了這件事也不一定,我會再問他的。」尤萊亞思考了一會兒,說:「你認為我今晚去見他恰當嗎?雪倫。當然,我不會越過門的。」
「或許可以。但我不敢保證這幾天事情會不會暴露,如果懲處出來了,你們太過親近還是會遭到非難的,務必小心,親愛的。我實在不願意你的名譽受到傷害。」雪倫說。
「我會小心的,我親愛的雪倫。」尤萊亞給了他一個擁抱。

當晚,雖然他們彼此並沒有預先的邀約,但基於費茲杰勒說他會在夜間散步的理由,尤萊亞抱著期望前去,倒也如願的遇上了他看上去有些忐忑的心上人。

「費茨!」尤萊亞敲了敲那玻璃牆,對面的費茲杰勒很快便發現他;明朗的月光下,費茲杰勒的紅透的臉色意外顯眼。他僵直在那兒,於是尤萊亞又說:「我想你的不會面指的是除去這道牆的?我希望我沒有誤會,我想和你談談。」
「呃,是的,你沒有誤會。」費茲杰勒走近牆面,「所以我告訴你我會來這兒;我純粹是見到你就感到緊張。」
「啊、那件事就不提了——」尤萊亞也閃過一道緋紅,跟著問道:「費茨,你知道......有個Omega被標記的事嗎?」

費茲杰勒臉色立刻變得難看,他皺緊了眉頭,說:「我想我是知道的。」
「那麼,查爾斯說的是真的嗎?那位Alpha並不是認真的?你知道這件事的原委嗎?」尤萊亞說。
「若禮,冷靜點。」費茲杰勒用溫和的口吻安撫他,「我必須老實說,我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,我不認識那位Omega,也不熟悉那位Alpha。但我想查爾斯那麼說,是因為那位Alpha在眾人面前說了不甚得體的話。」

「我希望我能知道他說了些什麼。」尤萊亞說。這會兒他彈指甲的力道特別激烈,頻率也較高。
「我不認為聽了這些,你的心情會好。」費茲杰勒說。
「我想知道我的朋友遇上了什麼樣的人!我真心不希望他受到傷害,我希望能弄清楚這件事。查爾斯希望他們分開,但我們都不希望事情就這樣不清不楚的下結論。」尤萊亞說。
「總之,他承認他標記了你的朋友。我也記不全,我只能說,他看起來對他的戀人沒什麼獨佔慾。但我並不了解他,我不認為我能從這些隻字片語判斷他的人格。」費茲杰勒說,「很抱歉,若禮,我沒辦法給你有用的情報。」

「我知道了。謝謝,費茨。」尤萊亞低著頭,「席爾維斯特...我的朋友,他總是很高興收到他戀人的信,就跟我一樣。他肯定是相信自己的戀人是可靠的,才會願意獻上自己。如果......這一切都是虛假的,我擔心他承受不住,他是個感性的人。」他揉了揉眼睛,似乎是不想被看到眼淚。
「若禮,我會盡可能幫你理解這件事的,或許還是別往壞處想。」費茲杰勒說。

原本該是臉紅心跳的會面,卻變得沈重,尤萊亞為此感覺愧疚,卻也說不上什麼改變氣氛的話,當然,他也沒有臉皮去提他自己下流的夢境,話題也就不了了之。

幾天後,懲處下來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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